11月3日,韩国仁川2018英雄联盟全球总决赛,IG战队斩获冠军。消息传回,国内舆论场彻底沸腾,微博热搜、朋友圈刷屏。而二十年前电竞刚刚来到中国时,不少在此刻庆祝的年轻人还没有出生。
11月3日,韩国仁川。2018英雄联盟全球总决赛IG 3-0 FNC, IG战队斩获冠军,创中国俱乐部历史。图片:视觉中国。
电竞从诞生的那一刻起,就伴随着无数争议:这能算是体育竞技项目吗?该不会就是不学无术打游戏上瘾的幌子吧?打这个能赚钱吗?这些疑问伴随着这个历史性的时刻,将再一次被颠覆。?IG俱乐部老板王思聪早就放言如果战队夺冠,将奖励每人一百万,以王思聪在赛场上3000元收暖宝宝、1000元买热狗、上万元收灯牌的作派,这奖金肯定少不了。这些电竞少年们平均年龄还不到20岁,等待他们的是一个更加耀眼的未来。电竞选手与电竞行业,从不被待见的边缘人物跃居为时代宠儿。
对于IG夺冠的意义,这两天流传最广的一段话是这样说的:此前中国各路战队冲击7年未果,一直面临舆论的巨大压力。本届赛事的中国战队中也只剩IG一根独苗。然而,就是这根独苗,夺冠了。为什么你会听到年轻人的欢呼?因为这是他们不被理解的少年时代与现在,在此刻得到了正名。
自然,不是每个“年轻人”的青春都与游戏结缘雷竞技app。于是,在万众欢呼声中,我们也看到很多人一脸蒙圈:IG是啥?夺冠代表什么?这或许要从中国电竞的发展说起。
在2018英雄联盟全球总决赛上,IG战队以3:0横扫欧洲豪门FNC,夺得冠军奖杯,这意味着中国战队拿下了历史上第一个全球总决赛冠军。
如果你还记得以往在人们的印象中,网游与电竞几乎总是与不务正业划上等号;电竞行业在曲折中的发展,中国电竞选手鏖战八年未能夺冠,年轻人们这一次的欢呼或许变得容易理解。在这场赛事上的掌声与泪水、跌宕与骄傲,终于在这一刻得到释放。曾经不被承认的青春,终于被正了名。
在以前,电子竞技常常被看作“洪水猛兽”,大人们谈虎色变,电竞就是坑害年轻人的新式毒品,后来名声大噪的杨永信网瘾治疗也是这个时代背景下的产物。
如今,电竞行业却已然成为了时代的宠儿,年轻人喜欢看,资本家愿意投钱,媒体乐于报道。
电竞行业是如何从洪水猛兽变成时代宠儿的?本文梳理了中国电竞的二十年历程,试图对这个问题的一点帮助。中国电竞短短的二十年历史包含着电竞业者的心酸与荣耀,官方话语的时代转变,娱乐与商业的结合,平等竞争与爱国情怀的交融。可以粗略地分为四个阶段:
1998年到2002年,电竞刚刚进驻中国,网吧是最好的场所;2003年到2007年,传奇选手李晓峰为中国电竞开启第一次高潮;2008年到2015年,以富二代为代表的资本涌入,电竞行业逐渐走向职业化道路。2016年至今,随着移动端的普及和利好政策导向,电竞行业迎来了井喷期。
1961年,美国麻省理工学院史蒂夫·拉塞尔(Steve Russell)和几位同学折腾着当时最新的硬件,PDP-1(等离子显示器)微型电脑。几个人为了找点乐子,通力合作,在这台机器上编写了一个由40页源代码打包成的双人射击游戏。这款被拉塞尔叫作 《太空大战》(Spacewar!)的游戏通过示波镜产生图像,从而让两个玩家可以互相用激光来与对方的太空船进行对抗。首款真正意义上的网络游戏就这样诞生了。
相隔11年,当时在滚石体育担任编辑的的斯图尔特·布兰德(Stewart Brand)为《太空大战》组织了第一场正式比赛,美其名曰“首届星系杯《太空大战》奥林匹克竞赛”。布兰德更为人熟知的是《全球概览》刊物的创办人和那句“stay hungry, stay foolish”的原始出处。从现在来看,老爷子当年的调皮一举,奠定了世界上第一场电竞比赛。
虽然电竞“远古史”可以追溯到半个世纪前,中国直到1998年左右才开始慢慢接触这个概念。当时,美国暴雪公司推出了一款即时战略游戏,以科幻题材为背景,描述了遥远世纪,人族、虫族、神族在银河系中心殊死相争的故事。这款名为《星际争霸》的游戏为不少人打开了电竞的大门。
韩国的反应更快。为了缓解“亚洲金融风暴”的冲击,时任韩国总统金大中决定大力扶持一批新兴的,脱离资源、土地雷竞技app等因素制约的产业,电子游戏产业正位列其中。《星际争霸》一经推出,销量一路飘红。敏锐的韩国电视人发现了庞大市场,相继制作游戏比赛的电视节目。韩国的一举一动都被邻国的一些小伙子们看在眼里。
恰逢此时,国内的网吧犹如雨后春笋一般纷纷冒了出来。当时个人计算机(PC)对大多数国人来说还是奢侈品;互联网技术也不发达,大部分的玩家对战游戏主要借助于局域网。网吧就成为了这些游戏玩家的最好归宿。
这些在如今看来脏乱不堪、形形的网吧催生了电子竞技在中国的发展。三五成群,结对而座,这些年轻人每天在虚拟世界中拼个高下。
当然,这样的做法在外界看来毫无可取之处。每个学校都有学生因为沉迷于电子游戏而耽误学业,旷课逃学只为了去网吧。在长辈看来,电脑游戏是最大的敌人,网吧是“坏学生”的聚会所,网瘾则是一种需要专业医治的精神疾病。
当时《光明日报》的一篇报道《电脑游戏:瞄准孩子的“电子”》 代表了时代的心声。这篇文章苦口婆心地劝告家长小心提防电子游戏这样的新一代“毒品”。
玩电子游戏不仅是不光彩的事,而且会越陷越深,腐蚀孩子的人生。在当时,电竞和电子游戏究竟有什么区别,恐怕连每天操练的玩家自己也不甚清楚,只能顶着巨大的社会压力,偷偷摸摸地摸索尝试。
1999年常被定义为中国电竞“元年”。那一年,胡海滨、韦奇迪、寒羽良、易冉、马天元组建了A.G战队,也是中国第一支职业电竞战队。
仅仅过了一年,马天元和韦奇迪就在世界电子竞技大赛(World Cyber Games,简称WCG)上夺得了中国电竞的第一个世界冠军。韩国三星集团赞助WCG的初衷是推广自己的显示器,但在那个电竞赛事不像如今这般多如牛毛的年代,WCG成为了全球电子竞技的奥运会。
千禧年的世界冠军头衔并没有让社会主流立刻改变看法,不过越来越多的电竞爱好者意识到,原来打游戏也能出人头地、为国争光。在那个属于《CS》《星际争霸》和《魔兽争霸》的时代里,中国电竞在成绩的驱动下开始被一部分人所接受,也是在那个时候,许多少年的心里埋藏了一个职业电竞选手的梦想。
成长于河南省汝州市的李晓峰就是其中一位。在弟弟的推荐下,他第一次在电脑房里接触到《星际争霸》时就被吸引住了。没有听从父亲的安排当医生,李晓峰下定决心要成为《魔兽争霸》的职业选手,走上电子竞技这条职业路。
用“坎坷曲折”来形容电竞行业初期的职业道路太不准确了。严格来说,根本就没有路,只等着李晓峰这样勇敢的“探险家”去开拓。那时李晓峰每个月的生活费只有200元,为了省钱上网,一天只吃一顿饭。
在郑州网吧当半职业选手时,李晓峰每个月只拿一百块的月薪,晚上就睡在仓库里。在职业初期,某场比赛的失利让李晓峰甚至产生了跳楼轻生的念头,多亏了友人的及时劝阻。
李晓峰的艰难处境,在早期的电竞圈是一种普遍状态。电竞职业选手必须承受来自经济、社会、比赛的压力,无数人承受不住这样的压力,在电竞之路折返迷失。
2003年,电竞行业看似迎来了自己的春天。国家体育总局正式批准,将电子竞技列为第99个正式体育竞赛项。得到了官方的正名,电竞不再被视作洪水猛兽,圈内圈外欢欣鼓舞。
与此同时,不同规模的电竞赛事也陆续地开始举办。初期的赛事大都只是网吧赛,职业俱乐部尚未成型,网吧老板担当了职业电竞中的重要角色,常常是许多地方战队的赞助商和运营者,负责电竞选手的基本生活需求。
赛事的主办方并不是游戏厂商。在版权还不受重视的时代,涌现出包括WCG、ESWC、CPL、EVO在内的大量第三方赛事。它们的盈利模式类似,均以第三方企业赞助为主。职业选手的主要收入来源只有第三方赛事的奖金。
中央电视台于2003年4月4日创办了以体育类竞技游戏为主要内容的《电子竞技世界》节目,每期时长55分钟,共有6个板块组成,其中电竞赛事报道和转播的《竞技场》占了节目的较多时长,成为《电子竞技世界》的重头戏。《大众软件》之类的纸媒也开始报道赛事战报与电竞选手特稿。电竞行业呈现出一片欣欣向荣的态势。
可惜好景不长,或许是由于2004年北京“蓝极速”网吧那场震惊全国的大火,或许是由于家长的连番抗议,2004年4月22日,国家广播电影电视总局公布了《关于禁止播出电脑网络游戏类节目的通知》,从此电竞项目消失于主流电视台,观众只能在个别的付费频道了解到电竞动态。
央视《电子竞技世界》节目也在开播一年后夭折。社会大众对于电竞行业仍然是顾虑重重。尽管一些人改变了最初的认识,不再把电竞看作是沉迷游戏的“幌子”,但电竞依旧是难登大雅之堂的“邪路”。
真正推动中国的第一次电竞狂潮,是2005年的李晓峰。他以Sky的名字在世界电竞最高赛事WCG上完成夺冠壮举。次年李晓峰又卫冕了该项冠军,成为了中国电竞的代言人。
对于当时的电竞爱好者来说,李晓峰凭一己之力将中国电竞拉到一个新的高度,他在迈向职业选手的过程中所遭遇的贫穷、质疑、压力和排斥几乎是每一个电竞玩家都可能遭遇的痛苦。这些失败历练了李晓峰的品质,也让他的成功更为动人。
在世界舞台上为国争光的“电竞民族英雄”正是自己的偶像,鼓舞着玩家群体在烟气浓重雷竞技app、空气流通不畅的网吧格子间里苦练技术。中国的电竞行业,由此开始了野蛮生长。
2007年以前,大多数的传统电竞项目搭建在局域网上,网吧联机是最常见的方式。互联网的飞速发展改变了玩家对电竞游戏的需求。依赖于更快的网速和第三方平台,以《英雄联盟》、《DOTA2》、《CS:GO》为代表的五人合作对抗模式的新型电竞项目成为主流。
另一方面,2008年的全球金融危机也让电子竞技迎来资本寒冬。由于缺乏厂商资助,国内大量电竞俱乐部倒闭。许多苦撑多年未见成绩的职业选手,在这个时间节点上选择了退役。
16岁的王兆辉从高中辍学,选择了湖南怀化的一个职业学校读计算机专业。母亲只是提出了一个条件:18岁之后自己挣钱。于是,王兆辉来到了李晓峰的起点,也想复制他的成功。
王兆辉后来回忆,2009年的时候,由于凑不到钱住旅店,他和队友曾经带着被褥,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硬座跑到一个城市打比赛。
获得冠军后主办方跑路,拒绝支付3000元的冠军奖金。山穷水尽之时,他和队友在ATM机房睡了两天,靠喝凉水饱腹。有着很大烟瘾的王兆辉,最终忍不住捡起了ATM机房门口别人丢弃的烟头,一边抽一边流着眼泪告诉队友,“等我有了钱,一定要天天抽中华”。
正当王兆辉在职业路上屡屡碰壁时,另外一些电竞人找到了养家糊口的新路子。他们发现了电竞项目背后庞大的观众基础与商业价值:制作视频和粉丝互动,推广自己的淘宝店,与游戏设备厂商开展广告合作。
当时最知名的电竞视频作者每次发布都能获得几百万的点击次数。这种模式的成功给了商业资本很大的启发,引领着投资者推开了电竞的大门。
2011年,王思聪携普思资本入局,收购重组了资金链断裂的CCM战队,后改名为IG战队,开启了 “二代”电竞潮。资本涌入带来的最直接改变,是为王兆辉这样白手起家的电竞选手提供了基本的工资保障。仿效其他职业体育联盟来组建,职业电竞俱乐部也初具规模。
2012年雷竞技新闻,IG俱乐部将旗下两支战队IG.Z与IG.Y融合,没有生存压力的选手们爆发出了惊人的冲劲,帮助新IG夺得DOTA2当年TI2国际邀请赛的世界冠军,奖金有100万美元。
IG俱乐部的成功,让同样热爱游戏的年轻“富二代们”看到了这一新兴行业的巨大潜力。
2012年9月,VG俱乐部正式成立,创始人是华鼎集团的公子丁俊。VG的股东还有华西村吴仁宝的孙子孙喜耀、美莱医疗美容连锁集团的公子陈青。雏鹰农牧集团侯建芳之子侯阁亭带着1000万起步资金,成为OMG战队最大股东。珠江商贸集团的少掌门朱一航则是EDG战队的掌舵者。
“富二代”们投资电竞首先出于兴趣和喜好,不少人一开始并没有把盈利作为首要的目标。电竞行业借助着这批充满热情的“富二代”们度过了最严峻的资本寒冬。
2014年,王兆辉终于得偿所愿,以Sansheng的名字赢下了TI4国际邀请赛,拿到了DOTA2职业选手的最高荣誉。此时的奖金也比2年前翻了5倍有余。
如同其他竞技体育一样,电子竞技的平等竞争与爱国主义旗帜是支持者的最好武器。为S8夺冠欢呼雀跃的年轻人,和坐在电视机前为女排加油的长辈们是一样的。近些年来中国在电竞上的成功,油然而生的民族自豪感所带来的凝聚力为电竞包上了一层最结实的正当性外衣。
一方面,移动互联网人口暴增的红利为电竞带来了空前的新生力量。电竞手游的人数与电竞端游已能分庭抗礼。直播行业的兴起也丰富了观众参与赛事的方式。电竞已成为一种社交,不少出自电竞的流行语和日常生活融合在了一起。
另一方面,政策导向也给电竞行业开了绿灯。2016年电竞专业成为正式教育的一部分,电竞专业的学生在不久的将来会分布到电竞行业的前沿与后端。
媒体也不再摆出早些年的说教论调,央视多次报道中国电竞行业在国际赛事上取得的成果。今年有六项电竞项目登上了亚运会的舞台。4年后的杭州亚运会上,电竞将成为正式比赛项目。
亚洲电子体育联合会主席霍启刚在接受新华社采访时说,所有的体育项目,除了身体肌肉、功能的展示外,还要有智慧、策略、团队合作等元素才会让赛事精彩。电子体育恰恰都符合,比如操作时的手眼协调、肌肉反应和战术策略的制定,而面对巨大的压力如何翻盘,也考验选手的沉稳和抗压能力。
2018年11月3日,韩国仁川,英雄联盟全球总决赛现场。图片:视觉中国。
另外一些反对者并不同意这样的观点,他们认为无论是电子游戏,还是以某种电子游戏为载体发展起来的电竞赛事,基本都是游戏厂商在控制,这是两者没有本质区别的原因。从游戏改称竞技,只是改头换面逃避舆论的压力。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电竞行业已然成为了时代的宠儿。年轻人爱看,资本家愿意投钱,媒体乐于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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